第五章 小野大石居然不是现充？那现充是——

“比企谷！早！”在校园第一次遇见和我打招呼的男生。

“哦..早..”

这家伙叫小野大石，一个先天条件完美符合现充的“现充”。

我认为我是绝对不会和这种人搭上关系的，要怪就怪那个奇怪的老师。

两天前。

随着下课铃响，老师在讲台上说到

“本次报告，由组队上交，2-4人为一组，下周五交。”

“诶~！”

班上传出了一阵悲鸣。

虽然是悲鸣，可是他们还是迅速形成各个小团体。

他们才是真正群居的羊群，就算表面想装一副独立大师样子，其实内心开心不得了。

看吧，一个个激动的表情，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

真是糟糕。

“老师！”

我大声喊了出来，可是教室里的喧闹声早已淹没了一切的声音。

没办法了，只能追出去了。

“老师！”

听到我喊声后，老师回过头。

“嗯?怎么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很明显是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

好歹有个脸熟啊。

“我想问问那个…那个报告，能不能一个人交？”

“噢噢。”

我有些期待的等待，他思考了一下。

“不行，一个人的话，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种问题你需要想那么久吗？而且还是拒绝了。

“啊…那我——”

我刚要准备进行理论便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老师！”

 

从身旁窜出来一个长相类似韩国小白脸，身材高挑，四肢看起来洁白又纤细，声音柔和却很有磁性，让人觉得是不是练过播音主持的男生。

没错，男生。

“怎么了？小野同学。”老师转向他，眼神显得轻松了一点。

喂喂…没必要对我的时候眼神就那么紧张吧。

“那个，老师…我能不能一个人一组？”

“诶？为什么？小野同学应该很容易组队吧。”

喂，不要无视啊，我先来的。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我还是决定先沉默，让他去试试好了，如果他被老师允许了，那我也就有正当理由了。

“啊…我….我没有组队的人。”

这个类似现充的人这样说道。

“不会吧？”老师和我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看你都是现充，难道你觉得“本大爷太帅了，其他人不配和我一组”？

或者想高中的某个人一样为了维护平衡而保持着距离。

“啊…那个嘛，各种各样的事情嘛…”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样啊，各种各样啊。”

于是老师也跟着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哪里来的失业大叔啊…

“我明白了，小野同学。”

老师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和他一组吧。”

……

…

现在想想后悔死了，为什么不能早点察觉呢？随便找个人组队也好，或许还能什么都不做，就混个经验。

“唉。”我叹了口气，看着不断走进我的现充。

“比企谷，怎么样了？昨天我说的那个报告。”

“噢..哦，带来了。”

他靠了上来，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拍开他的手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抱歉抱歉。”

习惯什么鬼，你自己的习惯好吧。

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个人是十分反感肢体接触的，所以我特别搞不清楚那种，女生与女生之间走哪都牵着手，在走廊上活生生能把路给堵掉。

这样想着，我准备走向图书馆。

“等等！不一起吃饭吗?已经中午了啊。”

“不要。”

离他远点比较好。

“喂！等等。”

于是他跟着来到了图书馆。

一路上，他跟在我的身后，为了不和他并排走在一起，我努力向前走着。

“喂！别跟过来啊。”

我对他说到。

“我也去图书馆看下报告。”

“你不是要去吃饭啊？”

我狠狠地斜视了他一下

“看见比企谷那么认真，我觉得我也要努力才行。“

啧、这个理由我无法反驳。

“切。你开心就好。”

我懒得理会他，继续加速走着，于是他也加速地跟着。

于是我们便保持这样的速度走进图书馆。

我怎么感觉傻瓜在参加竞走一样。

沿途的路人们都看着我们，不，准确来说是看着他。

毕竟他长得一副韩国明星脸，只要露出轻轻的笑容让会周围的女生尖叫。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就算走到了图书馆，

他还是坐在了我对面，拿出报告假装认真地看。

 “我说小白脸，你能不能去远一点地方看。”我实在忍无可忍说道

“怎么了？我只是坐在这里方便一点，有问题可以问你，还有我不是小白脸。”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很欠打。

“随便你吧。”

“不过，比企谷真是厉害啊。”

“哈？”

“你的观点真的是十分犀利，比如说这里‘放弃不是缺点，放弃是理所当然，因为只有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明明知道是鱼非要爬树有什么意义’”

“是吗？随便写的

“是啊，虽然觉得是歪理，但是听起来好像是这回事。”

你这是夸人吗？

“不过，觉得很真实。”

他拿着我报告流露出一股酸酸的表情。

“哈？”

喂喂，这个人脑子坏掉了吧

就是那种，“这真是比企谷写的东西”这样的感觉。

这是什么鬼感觉啊喂。

小野大石下地狱吧你。

再说你这个名字真的很难读，又小又大的，你是金箍棒吗?

“反正说不出的感觉，但是很亲切。”

“喂喂，赶紧看完，收工吧。”

早点交早点结束这让人窒息的气氛吧。

不过一会。

周围传来嘈杂声。

只见远处一位扎着棕色公主发型的女生，小心翼翼走向我们位置。

应该是来找小野的吧。

我这样想着继续低下头。

“比企谷君?”

“诶？”我好奇抬起了头。

原来是赤羽雅香，前几天因为向我借书而认识的女孩。

“这是你的书，非常感谢。”

她把那本《千只鹤》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深深向我鞠了个躬。

“不客气。”

我也站了起来鞠了个躬

旁边的小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仿佛在说“哪里来的两个傻子”。

“非常难理解啊。”

“是吗？比如？”

“为何菊治一直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一边像打了麻药却能说出一些温柔话？还有明明很美的风景却总感觉有些悲伤…”

“因为它的美丽都是反衬人性的内在，就类似在道德之下的欲望一般。”

赤羽雅香愣了一下，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

“那为什么他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一直说着温柔的话？”

“因为他已经无可救药了，也许越亲近、越深爱的人，就越难描绘出来。而越丑恶的东西，就越容易明确地留在记忆里。同理，他自己十分讨厌自己，却总是去寻找着纯洁的东西，就如书里写的[与其说昏暗而看不见，毋宁说在黑暗中的记忆里见得更清楚。越是得不到越是痛苦，渐渐陷入麻痹，最后…”

突然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一股热气冲上我的大脑。

好热。

烦躁。

莫名其妙的烦躁。

内心里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喷涌而出。

像是百蚁食心般——

“比企谷君？！”

我无视他们的喊声，直接跑出了图书馆。

满世界的声音如尖刀般刺进我的身体。

我拖动着沉重的身躯走向自己的出租屋。

凌冽的秋风也如嘲笑般在耳边呼啸着。

好冷。

身体感觉很冷。

可内心深处却热浪滔滔。

在冷热的交界处是无比刺痛的触感。

天空看起来也暗淡了许多，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狭窄。

我拼命拖动身躯，仿佛这身体已经不属于我。

快点..回去，走到出租屋去。

这样想着。

“小企——你努力了！”

突然在脑海回响着的声音，让我无力站立。

一股沉重眩晕感。

意识告诉我已经倒了下去。

四肢失去了知觉，只有手掌心那与沙石摩擦的轻微触感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小企，你已经很努力了…..所以…”

眼前这个女孩温柔地对我说道，尽管她的看起来比我痛苦十倍，但是——

“所以…”

不，不要说了。

求求你不要说下去了。

不——

一瞬间，我被拉回了现实，嘈杂的汽车鸣笛声不断响着。

视线模糊了一片。

我缓缓站了起来，我正在走向坡道的小十字路口。

我揉了揉眼睛，开始走向自己的出租屋。

只要穿过这个坡道的话。

“这不是弄脏悲伤的泪珠，而是洗刷悲伤的眼泪。”

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这样的话。

脑海着浮现着她的脸。

“如果她出现的话，那该多好…”

不知为何有一瞬间我这样想到

我什么时候脆弱到这种地步了…

望着沾着落叶的扳道，在最高处等待着我的又是什么呢？

脑袋不断充斥着“回忆”这种东西

一次又一次地确认着。

我不断地压抑着自己。

快一点，再快一点，再穿过这个坡道，可以不用忍耐了。

寒风不断拍打着我的脸。

自己不是一直都这样过来的吗？

一直都是——

一个人。

于是，我再次低下了头。

“啊，啊啊啊啊～拜托，等我一下~~~~”

有阵声音顺着不知不觉中变强的风传了过来。

“咦……？”

霎时间，我的身体自己作出反应了，沉重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肢觉。

这大概是为了亲眼确认，从坡道上传来的悦耳、澄澈、而又响亮的嗓音主人是谁……

“我的帽子～～～～！”

“啊……”

回头望去的坡道上。

有一个不知所措地杵在那里，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而眩目地闯进我眼底的，是白净西洋装、白皙大腿、和白色的…

…

呃，颜色倒没什么关系，大概啦。

她朝着全无停止迹象而顺畅地滚落坡道的帽子伸出右手，左手则掩住随风飘曳的秀发，这就代表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按下裙摆。

……唔，反正不管怎样，那顶帽子的主人就在那。

“滚下去了……啊。”

“啊……”

然后当她将目光从远处的帽子挪回近处时，

自然会与位在视线上的我四目交会。

依旧一脸困窘的她，这下变成交互地望着我和帽子。

“咦……？”

那个女生的目光诉说着什么，我看不出来。

一个白色的圆形不明物体，在地上一滚又一滚，在风的作用下，时不时弹了起来。

这应该是她的帽子吧。

我清楚的——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没有羁绊就不会受伤。

但是，也许是秋风太过萧瑟。

也许是白色的帽子滚得太快。

也许是为了逃避那沉重的痛楚般。

在白色帽子与我交叉的瞬间，我轻轻伸出了左手，它如一丝轻烟般直接落在我的手上，没有丝毫触觉。

接住它就像睁开双眼般自然。

我一边拿着帽子，一边往上走着。

“啊，谢谢。”

远处的女孩从坡顶跑了下来。

喂，很危险的吧，而且….

白色的…若隐若现。

我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但是又不方便看路，只好低着头向前走。

“啊！”

随着一声尖叫和一声沉闷的“噗通”声，还没等我抬头，在我脚尖前方便趴着刚才那位少女。

喂喂…都说很危险了。

不过….

这个发色….好像在哪见过。

“没事吧…”我小声问道。

我一边问着，一边在内心深处否认着自己的猜疑。

“嗯…”

她自己靠着电线杆缓缓爬了起来，虽然有想扶她起来，可是内心的杂乱让我终止了这个想法。

在她抬起头的瞬间，我听见了心脏停止的声音。

长度及肩的粉茶色头发有微微烫过痕迹，抬头的时候轻轻摇起。

西洋上衣服有三个左右没扣上，可以轻轻看到胸前闪亮的项链，心形的小饰物。

突出的胸部更是让人有些在意…

这是偶尔看到的而已哟…

当然——

最显眼的还是侧发的团子与带着泪水和粉色的脸庞。

于是，她用那熟悉的嘴唇说道

“为，为什么小企会在这里呀？”

随着一句春风般的话语，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似乎温暖了起来。

-------------第五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