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日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大箱子——箱子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鲁迅全集”。我立刻明白了——原来我的亲戚对我的期望如此之大……但是,还有什么书可以看呢?看日语书的激情早就被Tokyo以“横眉冷对”打击过,数学物理教科书更是翻都不会去翻。没办法,只能看看迅哥了。

翻开《鲁迅全集》的第一卷,上来便是《坟》这本杂文集——其实可以称其为“论文集”,因为《坟》中的大多文章标题都以“论”字开头,如经典的《论“他妈的”》《论雷峰塔的倒掉》以及谈到要打“落水狗的《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等等。包括几篇用文言文写成的如《摩罗诗力说》等。

《坟》的前几篇文章都是用文言文写的,上来第一篇文章就是《人之历史》,用文言文写的西方研究人的进化的一些进程,在文中可以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如黑格尔、兰麻克、达尔文等。虽然思想十分新颖,但我总读不出什么感觉,只能勉强看完这篇不算很长的《人之历史》。后面一篇更为难懂,叫《科学史教篇》,更长。我立刻不读了,去翻翻《摩罗诗力说》,竟有五十几页长!我翻了翻前面《坟》的题记,果然,当中有这样一句话:

“那是寄给《河南》的稿子;因为那编辑先生有一种怪脾气,文章要长,愈长,稿费便愈多。所以如《摩罗诗力说》那样,简直是生凑。……”

看到这里我才大悟:原来这些文章写了只是为了凑稿费的!我毅然决定放弃读《坟》转而读《呐喊》……

但是我往下看后,发现《摩罗诗力说》后都是白话写的文章了。后面的文章也因此通俗易懂,篇幅也短了不少。鲁迅先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和西滢先生进行笔战。在《论“他妈的”》中,也有这样一点笔战的痕迹:

“我生长于浙江之东,就是西滢先生之所谓“某籍”。……“

还有一句经典的句子出自《论照相之类》:

“我们中国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我们中国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就是男人扮女人。”

《坟》中的文章,我个人认为,除了前几篇文言文写的论文没有什么观赏性,后面的文章都饶有趣味。鲁迅编《坟》的初衷也在他的题记中显现:

“此外,在我自己,还有一点小意义,就是这总算是生活的一部分的痕迹。所以虽然明知道过去已经过去,神魂是无法追蹑的,但总不能那么决绝,还想将糟粕收敛起来,造成一座小小的新坟,一面是埋藏,一面也是留恋。至于不远的踏成平地,那是不想管,也无从管了。”

这些文章是鲁迅认为自己随便写写的,但我想它们留存下来是有它们的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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