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东大站东口下车,如果往左就是东大口,走下阶梯就能看见雪之下大学的大门。

我走向了右边,一路向前走,如果往左看就是对面的东大,还有电车的轨道。

走到红灯路口,往左走就可以到对面,

要想去东大还是走地铁口好一点,安全一点。

走在这里总有点不安,虽然红灯从来没出过错,不过我还是有些余悸,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昨天保存的地图,现在需要往右。

这边都是石头做的道路,周围长满了常春藤,还有些枯萎的树叶,慢慢踏下石阶梯,前方有个便利店,里面好像没有人,就不怕被人偷东西吗?

别小看这里,这也算个小型的十字路口了,在这个十字路口继续往右,便到了目的地——田中医院。

我走了过去,这个医院是私立的,专门针对小儿科和一些老人的,毕竟东大里面也有医务室,所以东大的学生一般不会来这里,如果想去好一点综合医院,就要去更远的一点,从东大直走,走到去涉谷的第一个大十字路口,就可以看见了。

站在田中医院门口,在这旁边还有一个补偏废弃的建筑,上面写着“补习学校”。

大概为了考东大而建立的吧?

四周掉粉的墙上还贴着各政党求支持的图片,上面写着“追求自由人性、人道主义”。

自由吗?

这些在我看来都一样,无论怎么说世界都不会改变,就算人类怎么折腾,世界还是那样,因为本质就在那。

自由也好,人性也好,早晚人类也会灭绝的,多少年后人类就像曾经的恐龙一样,然后我们被什么生物拿来研究,想想就觉得滑稽,真希望它们不要拿我研究就好。

毕竟拿我来代表全人类的话就太羞耻了。

你们还是找个现充吧。

这样想着,我一边苦笑着走进了医院,

在护士小姐姐一脸怀疑的表情下,终于被她带到了饭饭的病房。

刚进去,便看见另外一个护士小姐姐正陪着饭饭在聊天。

“必奇谷哥哥!”

饭饭看见了我,差点没跳了起来,看来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噢,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饭饭开心地露出了笑容。

因为刚换掉牙齿,所以看起来有点像小兔子,我把外衣挂在了挂衣杆上,护士小姐姐看见我后对我点点头,我也礼貌地回应她。

“烧已经退了,再住三天就能出院了。”

护士小姐把饭饭的被子给盖上,并温柔地向我解释到。

“这样啊,谢谢。”

“不客气,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好的。”

我再次点点头。

“诶?要走了吗?”

饭饭一脸疑惑地看着护士小姐姐,

“嗯,姐姐还要去帮助其他的小朋友,现在哥哥先陪着你吧。”

“好吧,那姐姐再见。”

“嗯!再见~”

于是护士姐姐离开了我们视线,

“必奇谷哥哥!你不上学吗?”

“嗯,今天没课。”

“老师不上课的吗?”

“不是,大学有时候有课,有时候没课。”

“那也太爽了。”

“嗯。”

一点都不爽,大学生活比你想象的残酷啊,小鬼。

想想还没做完的课题就觉得心累,最讨厌那种口口声声说着大学生活是幸福的现充们。

当然了,他们的高中也是幸福,不如说他们整个学生时代都是幸福的吧,所以他们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参考性。

那种往往以享受为目的的生活,最后只能以残酷的现实回报给你,然后因为没有任何社会经验最后被当作笨蛋在这个社会的基层艰难地生活着。

想想真可怜。

为了上学而打工的人每天起早贪黑地努力着,但是那些不为自己生活担心的人反而嘲笑这些努力的人,这个世界搞错了吧?

所以雪之下才想改变这样的世界。但是,真的能改变吗?

“必奇谷哥哥在发呆吗?”

饭饭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抱歉,呆了一下,饭饭你这几天无聊吗?”

“不啊,我隔壁那个小朋友陪我玩呢,还有护士姐姐也陪我玩。”

“这样啊。”

我回头看向另外一个病床,小朋友已经不在了,被子已经被掀开了,不过从掀开的幅度来看,应该和饭饭年龄相差不大。

“啊,小朋友来了!”

饭饭指着右边的门喊道。

“我说了!我叫麻里!不要叫我小朋友。”

刚回头,一个金发色扎着马尾辫的小萝莉嘟着嘴拍打着饭饭的床,

“抱歉!麻里酱!”

饭饭马上双手合掌,低下了头。

“真是的。”

这是什么?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我和她视线对视了一下,她一下子气势低了下来。

“你…难道是饭饭的爸爸?我不是故意凶他的,不要打我…”

她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出现了,史诗级装哭杀手锏,孩童时代的王牌,只要一装哭,仿佛哭的就是正义。

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其他小朋友抢了我的玩具,我又抢了回去,他就哭了。

对,明明是他抢了我的玩具,他还哭了,于是老师狠狠地责怪了我,并把我的玩具给了他。

凭什么?

那时的我便感受到社会的不公平对待。

“不是啊,这是我的哥哥。”

饭饭天真无邪地看着她。

“啊!叔叔!不,哥哥好!”

她楞了一下,连忙向我低了低头,这家伙反应很快,虽然叫我叔叔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看这情况肯定是被米米姐教育过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邻居家的哥哥。”

我开口解释到,

“这样吗?”

“嗯,必奇谷哥哥住我家隔壁。”

“这样啊。”

她松了一口气。喂,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顺便说下,我叫比企谷八幡,必奇谷是错误的叫法。”

“这样啊,我叫三浦麻里。”
“三浦?!!!”

“啊!怎么了?!….眼神好可怕啊..”

“哇真的啊!眼神好可怕。”

饭饭也不断看着我的脸,

“啊…抱歉,失态了,那个…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注:三浦是原作中的金发傲娇女)

“诶?你怎么知道?”

她歪了歪头,

“啊,没什么…”

“比企谷哥哥能不能给我们讲故事?”

饭饭马上开口提出了要求,nice转移话题!

你这个小伙子很灵性。

“可以啊,你们想听什么?”

“童话故事!”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果然这个年龄还是喜欢听故事,我小时候也喜欢听,不过我父母都懒得说,一开始还说一些桃太郎什么的,后面都直接叫我自己看书什么的,小町出现之后,我老爸就经常和她说一些他单位上的故事。

虽然小町完全听不懂,也跟着拍手叫好,想想也是真辛苦啊,我的妹妹。

“好吧,喜欢听什么类型的?”

“好玩的!”

“感人的!”

“到底哪个啊?”

“好玩的!”

“感人的!”

他们喊了起来,算了再问估计他们的友谊小船就翻了。

“这样吧,我每种都说一个吧。”

“好!”

迅速他们达成了共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老夫妇,老爷爷经常给前来玩耍的小麻雀食物吃,可是老奶奶却很不高兴。有一天老爷爷有事外出,老奶奶煮了一锅准备用来浆衣服用的浆糊被麻雀给吃了。老奶奶很生气,并拿起剪刀把麻雀的舌头给剪了,被剪了舌头的小麻雀接着逃回了山上的家里。”

“我的天啊,居然把小麻雀的舌头给剪了。”

“老奶奶太坏了!”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以示自己的舌头还在,然后麻里把小凳子搬了过来,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撑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别这样看我,真是羞耻。我把视线移开,看向其他地方。

“老爷爷知道了之后,很担心麻雀,就去寻找麻雀的家。后来被一只麻雀带路,来到麻雀的家。受伤的麻雀热情地招待了老爷爷。”

“小麻雀真棒!”

“当老爷爷正想要离开的时候,麻雀们准备了礼物要送给老爷爷,一个大葛笼和一个小葛笼。而老爷爷选择了小葛笼,并把它带了回家。回到家,打开小葛笼一看,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金银财宝。”

“哇,那是不是可以买很多糖了!”

“肯定的,金银财宝都是很贵的。”

他们俩互相看了看。

我咳了咳,继续说道:

“知道事情缘由后的老奶奶心生贪念,也去了麻雀的家,最后选了带大葛笼回家。麻雀提醒她回到家之前不能打开来看,老奶奶允诺了,便动身回家。”

“大葛笼是不是有更多的金银财宝?”

饭饭又把视线转到我的身上。

“不,在回家的路上,老奶奶终究抵御不住诱惑,把大葛笼打开了,没想到里面出现虫、蜥蜴、蜜蜂、青蛙、蛇等令人觉得恶心的东西,让老奶奶被吓得跌倒了地上,不久就过世了。”

“太可怕了!”

“我的天了,笼子里有蛇和虫!我最害怕虫子了。”

“我也是,太可怕了。”

其实还有个版本,被怪物吃掉了。

“怎么样?有趣吗?”

“不,好可怕。”

“好可怕。”

饭饭也附和着她,这群小鬼。社会可比这可怕得多,等你们到了小学你们就知道了。

“那就再讲一个其他的?”

“好好,不要吓人的。”

我思考了一下,把自己印象深刻的几个故事挑了出来,然后随机组合了一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非常温柔的豆沙团子,可她没有朋友,很寂寞。”

我看了看他们,他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听得真如神呢,忍不住停下来了。

“突然有一天在洒满樱花的坡道上,她遇见了顽皮又孤独的他,他们就这样邂逅了。

我叫‘烧烤团子’我….我叫‘豆沙团子’

豆沙团子就一直跟在烧烤团子的身后,她变得开朗坚强起来,而顽皮的烧烤团子也慢慢地敞开心扉,最后他喜欢上了她。”

“啧啧啧。”

两个人偷偷看了看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小鬼你们得意什么?

说的是故事里的人,你们还是醒醒吧。

“然后呢?然后呢?”

他们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

“害羞的豆沙团子答应了,她也一直喜欢着顽皮的烧烤团子。然后他们生了团子小宝宝。他们也认识了很多朋友,比如喜欢做美梦的赏月团子,还有一本正经的芝麻团子,然后他们组成了团子大家族,团子小宝宝总是生活在幸福之中,团子老爷爷,慈祥地眯着眼睛相亲相爱的团子们,手牵手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在家园里大家相视一笑。

天上圆圆的月亮里,小兔子在朝着我们挥手,一切开心的和悲伤的事情,全部包含在其中。”

“哈哈哈。”

他们俩笑出了声,然后互相给出眯眯笑眼。

“为什么要笑啊?”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必奇谷哥哥你也在笑啊。”

饭饭一脸笑容看着我

“是吗?”

“是的。”

我摸了摸自己了脸,好像是这样,

“咳咳,下一个故事了,下一个感人的了。”

他们收起了笑容,开始正襟危坐,

“好~”

他们开始竖起耳朵静静听着,你们是兔八哥吗?

感人的故事啊,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感人的故事是什么?

比如有些作品让大多数人流泪,可是我并不觉得感人,同情他人真的算是感人吗?除了赚取眼泪以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就好像女生经常会发一些小动物好可怜的说说,来表示自己的同情心。

当然也逃不了身为一级拒绝鉴定师的我的眼睛,她们在拒绝他人的时候,在无视那些花了几个小时构思好的短信的时候,却显得那么冷酷无情。

仿佛用眼神就能让你心脏停止跳动般恐怖,就像某种剧毒般慢慢盘旋在你的身体里。

“别这样好吧,你真恶心。”

只要你每次回想起,你身体本能都会做出反应,这样话语总是如冰霜与剧毒搅拌着刺痛着自己,哪怕现在已经忘却,可身体的本能却不会忘。

“快点快点。”

他们的喊声打断了我思考。

感人吗?

那就用个悲伤的故事吧,悲伤的话一般都会让人感动吧?

大概吧…不过太悲伤也不好…

所以说小孩子麻烦嘛。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在暴风雪中迷了路,误入了深山,看见一个女子坐在雪地上,便上前询问:

你怎么了?

那女孩用美丽的面孔,楚楚可怜的说自己迷了路。

你家住哪呢?

女孩指着前方黑洞洞的深山。

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女子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男人便让女子坐在自己的背篓上,向深山里走去。

那女孩就是雪女,她是个妖怪,她在等着男人筋疲力竭放下她的时候,吸走他的灵魂。

男人的脚步越来越慢,雪女的笑容越来越冷酷。

暴风雪越来越大,男人张开了久久的双唇,转过头来,雪女用灿烂的笑容迎接他。男人发问了:“你冷吗?”雪女愣了,没有说话。男人继续向前走,一路上不断问她“你冷吗?”“饿了吗?”“加油加油吧”之类的话……

突然雪女说了一句,往那边走。

诶?不是这里吗?

不是,我记错了,抱歉呢…

没事,我也经常记错呢。

嗯…

他们两个的表情,渐渐严峻了起来,

“一路上男人怕自己和她坚持不住,总是说着自己的故事,不断给彼此鼓励,

雪女总是点头是应,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就不出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慢慢睁开双眼,

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那片暴风雪,来到了阳光照射的大地上。

太好了!

男人迫不及待的喊道。

嗯,太好了呢,

只听见如一丝微风的声音,男人连忙回头,发现背篓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筐快融化的白雪。”

说完了,我呼了一口气,没想到说故事那么紧张,说的时候自己的脑海中还不停地浮现出画面。

“呜呜呜。”

“诶?麻里你为什么要哭啊?”

饭饭一脸疑惑的问着,

“因为…雪女不是雪做的吗?在太阳下晒的话会融化啊。”

“原来这样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雪女也太惨了,不要啊。”

喂喂,你们别哭啊,下嘴唇都翘起来了,两眼泪汪汪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雪女真可怜。”

这两个小家伙…也太多愁善感了吧,我就加个结局吧。

“我还没说完呢。”

他们听到我这样说,立刻停止了哭泣,

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我,仔细一看眼角还有一点眼屎。

所以说小孩子要认真洗脸嘛。

“其实雪女并没有消失,那只是她的衣服,她的身体又随着雪花飞到了深山里。”

“这样啊,那太好了!”

“太好了呢,麻里。”

他们两个再次相视而笑。

“哈哈哈。”

“哈哈哈。”

我无言看着他们两个对笑,哥哥我童年可是一个人默默看着童话书,都没你们那么笑那么傻。

“必奇谷哥哥我还想听。”

“我也想听。”

真是没办法啊,

下一个该说什么呢?

就在我在思考的时候,米米姐走了进来。

“呀!饭饭~啊我来了,麻里酱~诶?必奇谷你来了啊。”

都说不是必奇谷了。

“妈妈!”

“阿姨好!”

听见麻里的声音后,米米姐马上鼓起腮帮。

“姐姐…好。”

“哟!麻里酱!你好啊~”

米米姐把糖果从包里拿了出来,给了他们一人一小包,女人真是可怕。

“妈妈,刚才必奇谷哥哥给我们讲了雪女的故事。”

“是吗?那有趣吗?”

“超有趣,超感人。”

麻里在一旁马上插上了话,嘴里还含着糖。你什么时候把包装拆了的,小孩子手就是灵活啊。

为了说出话,她还用力的把口水吞了下去。喂,你不要那么卖力好吧,真怕你噎着了。

“是吗?呼呼呼,必奇谷没想到你那么有爱~”

“没什么,都是些小时候看的书。”

“给,你的糖。”

“我不吃糖的。”

“别骗人了,MAX咖啡那么甜你不照样喝。”

好吧,被看穿了,我接了过去。

“对了,现在快了3点了,必奇谷你打工时间快到了吧?“

“对哦,差点忘了。”

我连忙起身,把外衣拿了起来,

“诶?要走了吗?”

“要走了吗?”

饭饭和麻里陆续望着我。

“嗯嗯,我还要工作呢。”

“诶?再讲一个故事嘛。”

“上班不能迟到啊,和饭饭上学一样迟到是不行的。”

“好的。”

“好~你们两个要给必奇谷哥哥打气噢,必奇谷哥哥加油!哎!诶!噢!”

“哎!诶!噢!”

这是哪里的热血漫画啊?

“嗯,你们也加油。”

我留下这句话便走出了医院,可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太浓,我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外面空气仿佛变得更清新了一点。

我沿途返回,走到地铁的入口,从这里能看到不远处东大搞搞挂起的时钟,我一步又一步踏上阶梯,就像那天一样,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这附近的人我都不认识。

也不会产生那种如果有人跟我打招呼我要怎么回应他这种白痴的想法。即使看到熟人我也不想与他们打招呼,毕竟被人搭话能感到欢喜最大的理由不过是自我承认的欲望得到满足。

被承认为人,自己的存在被容许,自身有搭话的价值,确认了这些而自鸣得意。

因此,反过来说靠自己使自己被认可的时候,就不需要这样的确认工作。

以孤独,以孤高,称作真正的自己的确立吧。

那么被人搭话还有什么价值呢?

这世界还有被自己承认能突显自己幸福的事情了吗?

并没有,如果自己承认了自己,人类的认知不过是主观的,

美也好,丑也好,只不过是自我意识地判断,比如什么校园美女其实丑得不行,真不知道那些都是怎么选出来的?

因此,在我的主观世界里,我就是最强。

没错。

我就是神啊。

在脚下清脆的金属踩踏声配合下,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起来,在前方的楼梯口,我慢慢走向右边的阶梯。

在视线的末尾处,我看见了另外一位神。

她站在那看起来应该有了几秒的时间,眼神紧紧盯着我,

透过她的视线让我之前脑补的内容全部变为空白,突然身边的空气开始变得寒冷了起来,周围的行人依旧不停歇地行走着,而我却停下了脚步。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肯定不会在微笑,嘴角传来只有僵硬的感觉。

她发现我注意到她之后,嘴角渐渐上扬,就像我之前一样,她是不是在想自己也是神呢?

“啊拉,好久不见呢,比企谷先生。”

依旧是她那高人一等的话语。

“哦。久违了,雪之下。”

 

------------第十九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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